2010年10月17日星期日

文:子萱

中午的阳光是刺眼的,猛照大地,仿佛要把人世间的所有晒焦了。双眼眯成一条线,小小的世界在眼前忽隐忽现。在漫长的路上,两旁竖立着老树,茂盛的枝叶把大地铺上了一层阴凉薄纱,阳光在叶缝间乱迸并努力地往地上奔。风儿轻吹,鸟儿的叫声再配上叶儿敲打声便形成了动听的音乐,树上飘下了叶,一些掉在地上,一些在地上翻滚着,一些不知想飞往何方,就是这样地飘啊飘、飘啊飘……眼前的一切都是光明的、明媚的、充满朝气的。我努力把双眼睁大,反而清晰地看见了老树在热天里叹息,枝叶在忍受着刺痛,阳光还是那么无情,动听的自然音乐中带有虚伪的快乐,叶子正盲目寻找着属于自己的自由……原来美丽的背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苦涩。

我底下头继续走着,脚下的路从黄色渐渐变成了灰色,脚步仿佛也跟着加快了许多。四周寂静得很,路旁的每幢房屋,个个毫无礼让地忙着争艳,也只为了那几句赞扬话语。再继续往前走就到家了,我停下了。脑海里突然打转着一连串的说话声:“哗!你家的浴室还真的比我房间大哦!”“你好幸福,你父母一定很疼你。”“你父母进赚不错嘛!”我头疼了,摇摇头,低头不语。开了门,冷气从内吹出,把我吹得直打颤。大厅沙发上坐着的父亲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又继续翻阅手中的报纸,戴着眼镜的他没有任何表情,只是锐利的一双眼依然令人感到无比胆怯,灰白的鬓发围绕脸颊,再配上垂下的厚唇,突显出他的凶悍。四周静静的,我也不敢开口说什么。经过开着门的书房,看见母亲。她专心地对着电脑影幕,一排排小小的字目在她眼睛里打转,她瘦削的脸蛋在影幕前显得暗淡、毫无光泽。她根本没发觉我回来了。唉,这么多天了,家里的气氛还是那么的僵,外面正猛照着太阳,屋内却下着雪……

“爸、妈,我很痛苦。”躺在床上的我独自向天花板倾诉,没有回应,还是那么的安静,只有呼吸声变得格外沉重。我无神的双眼不时闪烁着泪水,眉锁是心如刀割的验证,我的心在流血。脑海里出现了忘不了的片段,我哭得更大声了。他说不想再管这个家,家人根本都不谅解他;她说不想再见到彼此,从此冷战;我没话说……当天的家如火山爆发般的恐怖,爆发了的火山至今无法收拾,就让熔岩沉淀,冷却到了极点。他们就是不知道,最冷最痛的是我!

突然,一声巨响打破了那死气沉沉的宁静。打开房门走出去,看见满地玻璃碎片,全家福裂成一半。看见两人相互怒目,空气更加寒冷,时间仿佛停止了。“你不理这个家难道我来撑?你是不是男人?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做了什么,可是别忘了你还有个女儿!”“我受够了!你就是不会谅解,只会乱喊乱叫的,对,我在外面的确做了不该做的事,也都是因为你,是你自找的。”“什么谅解……什么谅解……你好……好意思说……”母亲哭成泪人,跌坐在地上,崩溃了。我依然躲在角落,不知所错,只能紧憋着那越来越大的啃咽声。看见他又拿起了藤,往她挥了过去,一次、两次、三次……我闭上眼睛,紧紧的,我看不到光,我看不到未来,什么都看不到。却听到“碰!”,他冲出大门……

老树微微弯着腰,风儿轻轻吹,叶子飞舞着……壮观的独立式洋房还是那么地令人羡慕,四周的一切仍然没变。只是家变了,心变了,三个人的生活刹那间永远消逝,一起创下的美梦成了泡沫。一切都完结了,却是个悲惨结局。母亲醒了,我也醒了,从恶梦中清醒了。没了他的生活或许会很坎坷,可也放下了个累赘。坚强是我们的座右铭,之前的恐惧换来了真正的实力,撑起残缺了的家的实力。我深知残缺中的幸福才是无价的,我会努力撑下去。

2010年9月17日星期五

入院


文:子萱


A 入院了。他怎么都不早说?也不肯说……曾几何时总觉得是自己一相情愿,关心却成了烦恼的根源,盲目的关心似乎只是白费力气。因为他仿佛不曾体会。嘴里总说“没事”,却觉得有些事依然瞒着我。我什么都说不出,我不敢、不能……曾经答应彼此的事只好停滞,手中紧握着的祝福与期盼仍然还未递到他身旁。
我是否应该等?盲目追随未萌芽的前景、没有回应的空洞洞穴?也许不该放太多期望,得好好学习不再通往无门的道路。

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
B 入院了。听说是车祸。以为自己不再在乎,可顿时忽然不知所措。我怎么会担心起他?我怎么还记起了他?心好烦,不过……希望一切安好。痴痴望着黑色手机,黑色的心情使双手不停颤抖。该问讯?不该问讯?该问?不该问?该?不该?……他最终回复的只是句“谢谢”。那么的冷淡,那么的僵硬,那么的没生气。
有些时候,一些事走到了尽头,勇气会因此而被消磨。或许不该妥协,但事实最终得接受。唯一愿大家幸福快乐。

2010年8月29日星期日

心情



文:子萱



目光投向白茫茫的阴色天空,没有云朵的突出,显得极度单调。白色带点儿灰,失去了原有的浅蓝,鸟儿也因为这样变得懒散了,不想飞出巢穴,昏昏欲睡。四处果然死一般地寂静……风停止吹袭、树停止摆动、车停止奔驰、人停止走动、心停止跳动……



呼吸忽然变得困难,喘不过来。自己仿佛就快倒下,眼前一切不再清晰,迷迷糊糊,朦朦胧胧,凄凄凉凉……抬头望向孤独直立着的路灯,暗淡光辉仍然努力地照耀着自己的世界,好让自己找到出路。可是,眼前的光豆大得像魔鬼的眼睛,直瞪着自己。我把身躯缩成一团,颤抖得厉害。顿时感觉到左心房的刺痛,流着血,不停地流啊流……不知自己是否还能撑下去。



咬紧牙根,拳头紧握得麻了,颈项、手臂一一浮出青丝,布满了红丝的大眼瞪得凸了出来。全身依然燃烧着,烧得脸庞通红得像“包公”,热气散发至房间的各个角落,没有人再敢靠近他,只是静得有些胆怯。热气冲天的当儿只能听见他急速的心跳声,就凭这,让房里的所有人被吓得奄奄一息。

2010年8月22日星期日

我~~ME

文:子萱
小学
“华语演讲冠军、国语演讲冠军、英文演讲冠军、绘画比赛冠军、歌唱比赛冠军、绘画写生比赛特优……”“全都是她包了啦!历年来都是这样。”“你可真厉害,你没可能落选。”“好好好。下次再加油吧,敏慧。”称赞对我来说是自豪的,凡是对我来说都是应得的,因为我付出过。
小学生涯是自由的,朋友们或许可能只参与了几项擅长的活动,可我却“全包”了。自小的训练让我敢于在大众面前发挥自我,从中,我有了自信。有时候的我会觉得自己好胜了,可是手中接过了一个个奖项后,总觉得这不再是好胜,而是本事。
孩提时的我竟可“红透半边天”!如今过去了,望着堆满了奖品的三、四个柜子,小时了了的美好回忆仍然历历在目。我,敏慧,至今还依然被小学老师们提起,只是他们一一老去,往事也慢慢地成为历史。

中学
我是子萱。别再叫我敏慧了,不用问为什么,因为没什么。哈!
“班上“歌神”,帮忙签下名叻!”我欣然答应。记得那是毕业典礼,领了许许多多的文凭,上台又哼了首歌,心情的低落仿佛大海澎湃般控制不住。
中学的生活不单纯,不简单。回忆里的争风吃醋、尔弥我诈、勾心斗角……不再甜蜜,当时的生活经历还算丰富。此外,朋友之间的友谊却还是美丽的,只是到了一段落,各奔西东了。
老师曾经说过中学生涯是最甜、最难忘的。我却觉得苦涩中的甜才是最珍贵的。一切只成回忆,就让它收藏在人生相册里吧,空闲时再翻开也是件好事。

现在
长大了,思想成熟了许多。从小培养的才能如今仍然没变,反而更珍惜了。好不容易考了12个甲,申请到了师范,将来前途无量啊!
我学会了独立、适应、开朗,还有许多做人的道理。如今看到的不再限制于校园内,我正慢慢地学习把每件事看得更透彻。不过,我在师范深照才一年多,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,这算是个新的开始吧!
不懂往后的日子如何。只希望能过得更充实、顺利、美好。

原来,我想家

文:廖子萱
离开家乡一年了,忙碌的日子令人窒息。好不容易抽空坐在靠窗的床上,透透气。窗外一切都充满生机、鸟语花香、阳光明媚……一切歌颂大自然的词句在脑海中翩跹着,心里很是安慰。想了想,暑假濒近了,是时候回家看看家人。唉,好久没回家了。
突然发现自己不怎么拨电话回家问讯,双亲节也不回去庆祝了,最多寄了封邮电,拖妹妹转告双亲,这是我唯一能做的,因为太忙了。我一向都希望他们会谅解我,而且他们也明了,我长大了,一切都会想办法面对。我一向都很独立、坚强,自小,父母都不用太担心我做不来任何事;至今,我仍然没变。有时候,同志们会置疑我是“冷血动物”,无论多忙,他们都会拼命抽出几天回家,陪一陪家中老人,我是另类。可是我总会说:“我比你们坚强多了,想家也得忍一忍啊,先把手头上的工作忙完后再说。”结果,“忍一忍”却忍上了一年。
有时候的我会忙得头昏脑胀,却苦中作乐;有时候的我会突然心情低落,却强颜欢笑;有时候的我会有莫名的乡思苦恼,却以忙碌掩饰。在这一年内,我的确遇上了许多新鲜事,其中有苦涩也有甜蜜,我敢肯定我的人生是丰满的。离乡背井莫非是种人生考验。人家视我为“万能”,我就只有做得最好;人家视我为“无能”,我就证明我不是。所谓皇天不负苦心人,辛辛苦苦地打拼,总算有了些成绩。最主要的是,现在的我对自己非常满意。
虽然如此,闪烁耀眼的背后却存在着空虚,我还真矛盾……
有人说,世界上是没有真正坚强的人,坚强的人不是流泪的人,而是含着泪奔跑的人。我用心地想了想,并开始怀疑自己脱口而出的“我比你们坚强”是不可否认的吗?还是我只是个戴着面具过活的人?面具遮盖了所有的事实,我的心在淌着血。我虽然有了辉煌成绩,却失去了温暖;身边虽然有许多同志们的支持、鼓励,尚欠真诚的祝福;在热闹的环境中,我是寂寞的。
我离开窗边,下了床。肚子饿了,把抽屉拉开,快熟面吃完了,之前忘了买,只好啃上几块饼干。啃着啃着,不知怎么,鼻子酸酸地,哭了。一向坚强不屈的我怎么会哭了?我把泪擦干,照照镜,笑了笑……还记得离家的前一天,我忙着收拾行李与心情,父母却不停地在旁叮咛,那时的我觉得他们唠叨,没几句是我听得进耳的。当天的晚餐甚至比往常的丰富,我却嫌他们太夸张。现在想起还真可笑,也很怀念。看着手中的饼,再看看空荡荡的抽屉,突然很想念家乡菜,妈妈煮的菜。
思绪非常复杂,我还以为把家里的一切都忘了。可是,我看见了爸爸渐渐苍白的鬓发,妈妈粗糙的双手,妹妹灿烂的微笑,自己掩饰了那么久的内心……一切都那么地清晰。
泪,夺眶而出。可是这次,我没再擦它,任凭它流满脸颊,把我这一年内的“伪”洗涤吧!我的心很酸很痛……想家了?是的,我想家了。

2010年1月16日星期六

知己

文:子萱

玲上了楼,推开门扇。房里灯光闪闪,华丽的首饰发亮得刺眼,冷空气让四周冻得发抖,再看看床上厚厚的棉被,顿时觉得格外暖和;可是房里满地衣裤,衣橱开着,惠不断地从橱里抛出衣物,本来扩大壮观的房间,一瞬间变得窄小杂乱。玲嫉妒惠的美好生活。自己的生活坎坷不已,更何况惠的一只鞋都已足够让自己换来两套连身裙。现在的她与惠相比可说是赖蛤蟆遇上了天鹅。
玲像平常一样顺手帮惠收拾起地上的衣服,又被惠阻止了。惠说:“我说过多少次了?不用你收,我家的工人会来整理的。真是的!快来帮我选晚装。”玲听惯了惠命令似的语气,笑笑了事。玲眼睁睁地看着一件件名贵的晚装,罢在一旁,内心是多么的空虚、不解。空虚是因为自己没机会得到惠现有的东西,不解是因为惠的奢侈。本来都是朋友,怎么差那么多?玲继续默默无语。
“玲,你觉得这件晚装怎么样?好看吧?就这件!”惠说完,望了望玲,歪了歪嘴角,讽刺地说:“你这件是晚装吗?是什么货色啊?你还是适合穿这样的服装。哈!过一会儿我们一起到学校派队吧!”玲知道惠在嘲讽自己,脸上虽然露出微笑,手却紧握着拳头,她想发脾气,她想大骂,她想顶撞……不敢。要不是玲欠惠人情,她才不会这么勉强地忍气吞声。突然想起是惠的父母让自己的妈妈在这家当工人,有吃有喝有住,自己才有资格站在这里面对着惠。可是,玲和妈妈在这里的地位只是奴隶,被使唤的滋味不好受,好苦,也好想摆脱。
派队里热闹得很。可是,没有一个人肯看玲一眼。焦点都在惠身上,惠才是当晚最闪亮的星星。玲的心又痛又伤,因为玲看见了惠紧握着明的手。明好像失去记忆般,不认识玲了,也不想承认自己认识玲,明的心只有惠。“这家伙真是个贱男人!肯定是爱钱多过爱惠吧!”玲不断地呐喊着,可是只有她自己听见。但她真正恨的是惠。如果不是惠,明将会是她的;如果不是惠家,她一家三口才是真正的富贵人家。玲再也忍不住自己的冲动,手在颤抖着,可是却紧握着把水果刀。玲发风似的把刀拿出往惠冲去……
玲静静地坐着,一言不发。四周死气沉沉地,阴森森的气息足以让人起鸡皮疙瘩。这是监狱,玲最后的归属,人生的定论。玲的妈妈在铁条的另一边哭得不成人形,拼命怪自己没把女儿教好,没法给女儿幸福,旁人见了都只能摇头。人们都不懂为什么玲会对惠下毒手,派队里的明与其他同学都被吓得目瞪口呆,没人能帮得上任何忙,只能看着惠躺在血泊中,奄奄一息死去。当时的玲却笑了,笑得很开心,仿佛把一切烦恼都爆发出来了。直到被捕,玲仍然没反抗,莫名的开心让她承认了一切,是她把惠杀了。
玲看见了面前哭泣的妈妈,又笑了。只说了句:“妈,我终于成功为我们家报仇了。”玲把眼睛闭上,躺在草床上。脑海里现出了一切真相,玲自言自语:“以前的惠是我的好姐妹,没人能分开我们,我们俩的父亲也都是好朋友,一同合作开了间公司,那是我最美好的回忆。再加上明的追求,让我甜在心里。我那时的家境比惠好,她也只不过是个跟屁虫。就是因为信任,我对她没有任何防范;就是因为信任,我爸爸才会没有考虑地把合约签下,莫名其妙地把整间公司让给了惠家!这样一来,爸爸因为心藏病爆发去世了,我的明也就被惠抢走了,妈妈只好当了惠家工人。我什么都没了!我没了尊严,没了朋友,没了地位,没了前途。怎么老天那么不公平!哈哈……我就让一切公平起来,没有惠的世界就是我的世界!让惠家尝试失去的滋味吧!哈哈……没有惠的世界就是我的世界……我的世界……
玲每天都在重复这段话。日日夜夜地回想起过去。时而笑时而哭。知道了真相的人都不懂该不该同情玲,还是就这样让年轻的生命随着时间慢慢凋谢。人们只明白人心险恶,算玲家倒霉遇上了毁了自己的知己。